漫畫–石花–石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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且說香君推辭了人們,全日在牆上守定詩扇,守望侯郎回來。不覺已到小陽春天色,飛首輔馬士英柄朝綱,惟知呼朋聚黨,領導權在手,不過埋怨復仇。一日,因萬玉園中紅梅初放,要請楊龍友、阮大鋮、越其傑、田仰等一班小子同賞紅梅。那楊龍友、阮大鋮二人見帖,即在士英門房伴伺傳呼。士英知他二人已到,遂傳他參拜。二人進得門來,見了士英,酷曲意奉承,千種謅媚,爲難言述。士英笑開腔:“今天天氣微寒,正宜小飲,才下朝來,日已過午,晝短夜長,短了三個時候。”二人打恭說:“是皆師長相調燮之功也!”士英又問:“越、田二位怎掉到?”長班稟說:“越老爺潰瘍病發了,早有辭帖。田外公消磨家眷發跡,夜間纔來告別。”士英說:“既如斯,交託擺席!”士英上坐,二位傍坐,喝酒之時,說了些升級扯淡,講了些阿諛機趣。大鋮趁勢就生構陷香君之心,遂向士英說:“師相,現在時花間雅集,戲班大好不消,但對於各花,也缺一不可一聲曉風殘月哩!”士英笑向龍友說:“老妹丈是圓熟的,看有誰人劇承應,着長班去喚。”龍友說:“餘皆不怎麼樣,倖存舊院李香君新學《候車亭電話亭》.倒也唱垂手可得。”士英即着長班去喚,大鋮故問說:“前日田百源用三百金要娶做妾,唯恐是他?”龍友說:“可笑,以此呆黃毛丫頭要與侯朝宗守節,決不從,我着人往說數次,竟不下樓。”士英聞聽此言,怒遁:“有云云出生入死跟班?令人作嘔,可鄙!”大鋮樣子激出言:“田漕撫是敦厚相老鄉,被他喪權辱國,所關非小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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長班邁進稟說:“愚走到舊院去喚香君,他藉故有病,願意下樓。”士英想了想,說:“也罷,叫幾個骨肉,書童,持着財禮三百兩,挾着仰仗,擡着輿,竟擡他送來田漕撫船體去。”家人領命急走,阮大鋮向龍友說:“親人偶然認識香君,倘或錯了,卻也未便,楊年兄同他過去,方保對頭。”士英說:“這卻首肯!”
龍友徑同妻孥往香君家去。到達門首,家小全盤戛,貞麗見叫門甚急,即着人開了門,見轎伕、紗燈趁早楊龍友前進。龍友說:“他們是馬相爺妻孥,拿三百兩銀兩,要替田姥爺來娶香君,慢慢打發上轎。”家人將白金遞與貞麗,共謀:“足銀在此,快些扮裝上轎!”貞麗見此風光,將龍友扯了一把,同往香君樓下來。叫開木門,將此事相繼曉香君,香君說:“楊公僕是疼俺母女的,爲何下此毒手?”楊龍友說:“不干我事,這是馬相爺動此善舉,依我說,就修繕下樓,這一班惡奴甚難草率。”香君聞言震怒,說:“楊外公說哪裡話?當日是你作媒,將奴嫁與侯郎,倖存詩扇爲證!”遂將扇取來,向龍友一伸,商:“這首詩少東家曾經看過,難道忘了次?我與侯郎未成終身伴侶,恭恭敬敬,固是託福,即握別,亦當矢志靡他!怎麼樣再嫁人?以着涼化!”說還未了,只聽籃下妻小旅叫嚷:“夜已深了,快上轎,以臨右舷去哩!”貞麗說:“事已到此,也顧不上你了!楊少東家抱定他,待我替他櫛穿衣,抱他上轎罷!”香君持詩扇,就如護身劍凡是,就近亂打。及至草草妝完,龍友標的前一抱,那知香君向電池板上一方面撞去,熱血亂噴,昏迷不醒在牆板上不省人事。貞麗見香君然現象,又驚又疼,說:“我兒覺!把花容碰了個麪糊,血流滿樓,連詩扇都濺壞了,保兒暫扶他到內室困,再作會商。”正是:
忠臣要泄舊憤,那管玉女花容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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且說香君將有名撞壞,濺污詩扇,已扶到臥房安歇,正在儘先之時,橋下家人又喊說:“夜已半夜,騙去銀子,不派遣上轎,咱們要上車作難哩!”龍友遂向籃下說:“管家休想忙,略等第一流,他父女分辯難捨,原本萬分。”貞麗聞聽心焦,提:“香君碰壞,外圍聲聲大亨,這可怎處?”龍友趁勢就說:“那宰衡勢力,你是明瞭的,這番固執,你父女不用性命了!”貞麗向龍友厥,哀要求救。龍友合計片刻,說:“事已至今,不得已,惟一遠交近攻。”貞麗問協和:“何長久之計?求東家速爲諭!”龍友說:“娼家從良原是雅事,三百財禮也與虎謀皮划算,嫁個漕撫也失效失所,況到朋友家,美食充口,綾羅適體,一生也吃穿半半拉拉。香君既無福分享,你無寧移花換木,替他嫁田仰走遭,卻也省的開罪相府,亦且免一班人人羅唣,不知可否?”貞麗說:“這可斷決不能!我與香君春秋既不相若,且時代我哪裡緊追不捨家財?要是有人認出,愈加礙口。”龍友說:“這卻無妨,我說你是香君,誰能分辯,你說吝惜,那幅惡奴硬要搶了去,看你緊追不捨捨不得?你今若與香君一律秉性難移,我就無了,任那家人暴行罷!”貞麗聞此一段言,俯首稱臣暗思,商談:“香君已經碰壞,家小又急要員,倘楊公公滾蛋不管,教我安反駁?毋寧暫從楊公僕之計,替童子走遭。”遂向龍友說:“東家保證無事,老身免不得取而代之,只是落下香君在教無人顧惜,怎的是好?”龍友說:“你可省心之,卻是你的洪福。香君在教,我自時時照拂。”貞麗無可奈何,即忙繩之以黨紀國法圓滿,將財禮交與香君收存,再打法叮囑,遂別了香君,拜辭龍友,走下樓,上了肩輿,隨衆家人竟往田仰船上洞房花燭。正是:
時舍了歌樂隊,不知今夜伴阿誰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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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白事哪樣,且聽改日分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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